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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-2:沙漠中的冒险

2-2:沙漠中的冒险

再次体验了身体停电般感觉的水树源,从漆黑之中猛然醒来。

这一次自己身上并没有碍事的铠甲,所以他能够立刻坐起身子。有了之前的经验,源开始环顾四周查看情况,他立刻察觉自己正身处于一间残破的建筑遗迹中,墙壁由黄土和石块夯砌而成,房屋的地面上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子,再加上气温很热,让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在某个沙漠遗迹里面。他走出房间,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百目鬼初。还好这一过程并不困难,他很快在隔壁房间里找到了她。可映入眼帘的奇观让源差点就发出尖叫,还好多年的习惯让他最终还是保持住了冷静。

百目鬼初如同之前的源那样,身着着奇特的服饰躺在沙子上。虽然同为奇装异服,源的全身板甲好歹只能算外形怪异,而且他自己的衣服也好好地保留着。但百目鬼初现在身着的服装,那只能用羞耻一词来形容。白色的西式衬衣加上百褶裙,点缀着粉红色的蕾丝短裙,外加只有小学女生才会穿的粉红色皮鞋,边上还有白色的翅膀装饰,更夸张的是头上绑着一个大的出奇的粉色蝴蝶结,手里还拿着装饰着星星的魔杖,整一个魔法少女小樱的造型。

“嗯?我在哪?哈,哈啊呜~~~~~”

没过多久,初便醒了过来,看到一旁的源之后,眯着睡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。

“水树同学,你怎么了?怎么跟吃坏了肚子似的面色惨白?”

“没,没那回事,嗯,真没那回事!”

“鬼鬼祟祟的,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等下,这是什么东西?”

初看到了自己手里抓着的魔法棒,把它放到眼前端详起来。紧接着,又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服装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!!!!!!这,这都是些什么鬼啦!!!!!!”

她如同被刺破了气球,从地面上弹了起来。

“水树源,这到底怎么回事!!!???你快给我说清楚!”

“我怎么知道啊,刚醒来就发现你穿的和个魔法少女一样躺在那边!再说,你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魔法少女嘛,这么穿不也挺好?”

“开什么玩笑,本小姐从十岁开始就不看那些幼稚的变身动画了!”

暴怒的初以矫捷的身手脱下身上各种代表着魔法少女的衣服饰物:先把魔杖一脚踩成两截,随后扯下头上的蝴蝶结,撕下白色的蕾丝手套,可谓一气呵成!正当她把手伸到自己胸口,准备撕下衬衫的时候,突然间停下动作,目光盯向一旁如小白鼠般瑟瑟发抖的水树源。

“那个,百目鬼同学,请冷静啊,你难不成想裸奔?”

“无路赛!!!我死也不要穿这样的衣服!对了,你把外套脱下来,然后去外面等着!”

“你怎么这么不讲理!”

“住口!死变态!难道你真想看我裸奔不成吗?”

初现在已经完全陷入暴走状态,口不择言的朝源怒吼。深怕她会失去理智给自己也来一发之前的大火球,源赶忙脱下自己的白色风衣,飞也似的向外跑了出去。

初立即撕下衬衣和百褶裙,套上源的外衣,虽然里面只剩下内衣,但总比穿着那样的羞耻服装要强,但没等初扣上风衣的纽扣,源又一溜烟地跑了进来。

“你...你这家伙,竟然敢...”

“等!等一下啊百目鬼同学,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,外面,外面实在是太热了!”

“谁管你啊,快给我转过身去!”

“是!遵命!”

结果在初穿好衣服,将源狠狠训斥了五分钟后,这场魔法少女风波才告一段落。

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石制的建筑遗迹,不远处的阳光透过早已没有了木板的大门照射进来,由于不时有沙子随风飞入屋内,初认为自己正身处沙漠。而刚才源冒着被初烧成碳的风险,也要跑回屋内,就是因为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炎热沙海,源在那样的太阳底下连三分钟都坚持不了。

而身为火之魔女的初,对这样的热气毫不在意,她让源留在屋内,自己负责出去观察。但在向外走出了大约一公里后,初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或者建筑的踪影,担心再往前走可能会找不到返回的路线,初只能就此折返。

“怎么样?”

“不行,四周都看了,至少在目视范围内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。”

“唉,这可难办了。”

“我倒是可以往沙漠里走,可你怎么办。”

“是啊,总不能在这里等死,但现在这毒太阳,我大概连五分钟都撑不到。至少等到黄昏的时候出发,到夜里温度降到零下以前,大概有三四小时的机会。”

“你可说的真轻松,如果这段时间里找不到核心,你可能会死的。”

“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啊,就算我待在这里不动,在这么干燥的地方,一两天就会脱水而死,那样的死法可比死在沙漠里痛苦多了。”

“真亏你能那么简单地谈论自己的死亡。”

“你不是说死个一次两次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么?”

“好了好了,别老把死字挂在嘴边。你放心吧,只要有我在,你绝不会有事。”

初自信的话语让源深感意外,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少女得无比可靠,自己能够全心全意地信任她。自从父亲担任长期驻外官员,让源独立生活以来,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他带来这样的信任感。

“怎么啦,你怎么不出言嘲讽几句,让人觉得怪不习惯的。”

“我怎么还敢嘲讽你,之前的那个火球可算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东西了。”

“哼哼,看来还没有让你太过恐惧,怎么样,要不要亲身体验一下那滋味。”

“千万别,姑娘饶命!”

“水树同学你别的都好,唯一的瑕疵就是那张毒舌!”

“哈哈哈,百目鬼同学你也不遑多让!”

初不愉快地哼了一声吼,但没有继续和源拌嘴的意思。而源也忽然想到了某些东西,闭目沉思数秒后灵光一闪,发现了关键的问题:

“对了,百目鬼同学,你最近有没有去过哪里的沙漠?”

“你热糊涂了吗?我最近都在上学,怎么可能去沙漠?”

“但是我想了很久,自己没有关于沙漠的记忆,所以我觉得这个世界会不会是按照你的记忆构成的?”

“啊!有可能,太有可能了,你真是天才!我们两个人都被镜子复制了记忆,所以才会有两个镜中世界!让我想想,关于沙漠的记忆...嗯...啊!有了!”

初恍然大悟,今天在吾妻大哥酒店里打完工之后无所事事,他便跑到吾妻的办公室里看起了VCD电影,其中的大部分剧情正是发生在沙漠之中。

“你还记得电影的名字吗?”

“不记得了,因为有几个酒店的伙计在那看电影,我也凑过去看了一会,只记得最后一个白衣服的老头子挥了挥法杖,在海上开出了一条道路。”

“出埃及记!”

“诶?你也知道这部电影吗?”

“不需要看过电影。你说的不就是著名的摩西分海吗?先知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前往叙利亚的故事啊。”

“啊?原来那是摩西分海啊,那部破电影里的特效实在是太烂了,我都没看出来是在分海!”

“总之我们所处的位置算是清楚了,肯定离西奈半岛,今天的苏伊士运河不远。”

“既然这样,我敢肯定核心肯定位于摩西分海的位置。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这个地点即可!”

“光找这一个地点也不容易,我们也可以从以色列人身上着手,出埃及记里记载的以色列难民超过三十万,这样规模的队伍在沙漠上行动,一定会留下痕迹。”

“哦!看来你还是有点作用的嘛,水树同学。”

初难得露出了赞赏的表情。

线索已经齐备,两人立刻开始商讨具体的作战计划。经过两人的深思熟虑之后,计划大致制定完成:在太阳降至30度后的傍晚进入沙漠,沿着北方持续前进寻找以色列人的踪迹,在气温降到源无法忍受的地步后,由初负责生火取暖。如果在走到海边后还没能发现以色列人,则沿着海岸向东行走。源唯一担心的是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分海地点的东侧还是西侧。如果在其西侧,海岸线会很明显的呈东西走向,如果在其东侧,海岸线则会呈东北走向,如果两人真的在其东侧,选择朝北走就会浪费很多时间。但由于之前在古堡世界的经历,让初得出了制作者魔力不强的结论,她认为这个世界也不会太过广大,两人离分海的地点不会很远,所以初也建议先向北方前进。

然而,身为普通人的水树源,还是小看了沙漠与烈日的威力。

即便是傍晚的太阳,还是让源了觉得不亚于日本的夏日正午,在行进了半小时后,源的衣鞋裤袜已经全都被自己的汗所浸湿。肢体的疲惫倒在其次,最让源痛苦的是阳光与闷热让自己的大脑始终处于昏眩状态,稍微晃动一下脑袋就会头疼欲裂。

身前的初则始终步伐稳健地前进着,她的那双装饰着翅膀的红皮鞋很容易灌进砂砾,所以她干脆脱掉了鞋子,赤足走在滚烫的沙地上,这样的奇特景象让源愈发觉得自己还是深陷在了一个奇妙梦境之中。

就这样注视着初的背影,源又坚持行走了一个小时。终于,在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黑色的时候,他脚下一个踉跄,没能控制住身体的平衡,向地面倒了下去,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如预期那样撞到滚烫的沙地:初的反应很快,在源倒下的一刹那来到身边扶住了他。

“真对不起...这么快就不行了,之前还说能坚持个三四小时呢。”

“别说话了,省点力气。虽然知道你已经尽力了,但我们还不能停下来。倚着我,应该能轻松一些。”

初搀起源的左臂,虽然她和源比起来是那么苗条纤细,但倚靠在她身上的源,感觉自己如同依靠着一堵坚实的墙。初的能量和精神仿佛透过两人触碰在一起的皮肤,传到了源的体内,让他又坚持前行了两个小时,强烈地的水症让他几乎失去了视力和听觉,唯一的直觉便是双腿,每走一步,腿部神经都会回馈给大脑酸疼的感觉,让源确认自己还在继续行走。

终于,月亮上行到了天空的高处,此时的沙漠温度已经降得很低,透骨的冷风让源稍微恢复了些许神智,他侧目看了一眼依旧扶着自己的初,惊讶的发现这位行走在沙漠烈日之下,也不曾流汗的少女,此时正吃力地喘着气,额头上也留下不少汗珠。

她步伐渐渐虚浮,不像之前那般平稳。源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这位身怀魔法也好,超能力也好,总之是拥有异乎寻常力量的所谓魔法使,她的本质仍旧是一个纤细的人类少女。炎热或许不会对她造成影响,但扶着自己的身躯行走了这么久,也会让她疲惫不堪。

在这一刻,源意识到自己和初之间的区别,并不是魔法或超能力这些能够造成破坏的外部因素,而是埋藏于内心的精神力量、初的意志,要比身为男人的源坚强地多。

“百目鬼同学,让我自己走吧。”

“不行,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我一清二楚。我只要一放手,你立刻就会倒下去。”

“可你自己现在不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。”

“开玩笑!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柔弱吗?”

“不,你比我强得多。但我知道你现在也已经到极限了。”

“啧!我到没到极限,我自己清楚得很。”

她说话的声调也吐露出自己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,仿佛在和这样的身体状况赌气,她加快了步伐,想要越过眼前的一座小沙丘。没想到沙丘另一侧的斜面十分陡峭,初一脚踩空,连带着几乎没有行动能力的源,顺着陡坡滚了下去。天旋地转了将近十秒钟后,源才止住了滚动,这一下剧烈运动反而让他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不少,他立刻吃力的爬起身来,寻找初的位置: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少女,此时正带着痛苦的表情躺在不远处。

“喂!百目鬼,没事吧!”

“唔,头好疼!”

初在源的搀扶下坐起身来,一只手捂着额头,露出了痛苦的呻吟。

“全怪你说些有的没的,害我没有看清前面的路!”

“好好好,全都怪我,总之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吧。”

源安抚着气喘吁吁的初,看了下周围的地形:四周都是高耸的小沙丘,包围着源和初所在的这处低地,有效的阻挡了风势,只要不发生风暴把两个人埋在里面,躲在这里休息片刻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

“唉,既然都成现在这个样子了,那就休息一下吧。”

源在低地的中间盘腿坐了下来,闭上眼睛做起运气吐纳:这是他以前在父亲的某本养生书籍上看到的技巧。初则在不远处抱膝而坐,好奇地看着源。

“你在干嘛呢?怎么跟个和尚似的。”

“这叫做吐纳,你没听说过么,百目鬼同学?”

源语气平和地回答着初,但没有睁开双眼。所谓的吐纳,需要想象空气从身体各处流过,如果睁开眼睛,效果就会大减。当然,这只是书本之言,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
“没听说过,有什么用吗?难道和武侠小说里一样,能修炼真气?”

“怎么可能有那种事情...不过你之前也凭空变出火球来,说不定还真有...不过我可不会什么修炼真气。”

“那你这么做有什么用?”

“当然有用啊,可以平静心神,调整气息,缓解体内的絮乱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当然...喂,你坐这么近干嘛?”

“教我。”

感觉到身前有异动,源睁开双眼,发现初也和他一样,盘起双腿坐在自己身前。

“教你什么啊?”

“吐纳啊。”

“真是服了你了,你怎么跟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!”

“你才幼儿园的小孩子。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可以凝神静气,我真的很想学学。”

“好吧,反正也不难,教你就教你呗。”

“哼哼!这才对嘛。”

接下来的时间,源就和初相对而坐,教授她吐纳的技巧。虽然这个技巧本身不难,但初的领悟能力之强,也让源刮目相看。看着身前的少女挺直后背,双目紧闭,凝神静气地重复着源所教给她的呼吸技巧之后,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。

“先以口吸气,将气沉至下腹,再由后背上升至脑门,最后由鼻子呼出。是这样么?”

“没错,学的真快!”

“那是当然啦,我可是堂堂百目鬼初!嗯,好像真的有用诶,虽然控制不了气,但我能用这个方法控制体内的魔力流动。”

“喂喂,这样真的好么?这可是中国古代的炼气技巧,你用来炼魔力,到时候走火入魔了可别怪我!”

“一定行!说不准中国古代的所谓气,就是指的魔力。”

初仿佛沉浸于运气吐纳之中,不再和源说话,看着她的神色愈来愈精神,源也闭上双眼,继续调节自己的心神。但是好景不长,随着月亮在夜空的位置越来越高,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冷,只穿了一件单薄T恤的源不得不蜷缩起身子保存身体温度。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举动,初睁开了双眼,盯着源的脸颊看了一会,又说出了一句让源惊讶的话:

“要不把外套还给你吧?”

“诶?可你不是...”

想到之前在废墟里的回忆,源不敢接着说下去,如果初将外套还给源,那她就只剩下内衣了。源的白色风衣对于初来说尺寸过大,衣服下摆能遮到初的膝盖,这也使得源在和她相对而坐的时候,不需要特意调整视线。

“是啊,外套要是还给你,我就只剩下内衣了。如果不还给你,那到明天早上你就是一具冻僵的尸体。真麻烦!”

“总之你肯定不能光着身子,太不成体统了!”

“哼哼哼~~即便在这种荒无人烟的沙漠里,水树同学你还是会这么认真严肃?”

“没,没错!”

初妖艳的表情让源慌了手脚,只得狼狈移开目光。她如同取得了巨大胜利,高兴地笑了出来。

“哇哈哈,原来我们的风纪委员同学也有害羞的时候。”

“你说啥!我明明在为你考虑,你居然还倒打一耙!”

“算了算了,开个玩笑而已。放心吧,外套还是继续借我穿,但水树同学你也不会被冻成冰棍。”

说完后,初轻巧的跃起身子,源见状也想站起来,但被快步走到他身后的初用手压住了双肩。

“别站起来,也别回头。”

接着,源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传来了温暖的触感:初和他背靠背坐在了一起,初的后背如同暖炉一样,散发着让源无比舒适的热量。

“百目鬼同学,你这是.....?”

“放心吧水树同学,我可是能驾驭火焰魔女,制造这些热量就跟弹一下手指一样轻松。请别以为我发烧了,又在那瞎操心。”

“愿,原来如此。”

背后传来的温暖并不是幻觉,源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血液也随之加快了流速,将寒冷驱扫一空。

“赶紧睡一会吧,我会在天亮以前叫醒你的,明天的早晨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
“那百目鬼同学你呢?”

“放心,就算睡着了,我也能散发热能,你就安心睡吧。”

“是,是吗?总觉得欠你太多了,百目鬼同学。对了,如果我们能返回现实世界,我得好好地报答你才行!”

“哦!那我可得考虑考虑,到时候让水树同学‘好好’报答一番!”

“哈哈哈,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”

“行了行了,赶紧睡吧,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。”

“说的也是,那就对不住了,百目鬼同学,我确实有点困......”

疲惫不堪的源立刻就陷入了睡梦之中。在他身后的初则用力地拍了怕自己的两颊,盘起双腿闭上双眼,开始刚刚习得的吐呐呼吸之法。她必需彻夜清醒以释放魔力,来为源提供热能,但为了让他能安心睡着,初只好撒了个小小的谎。

人在睡着的时候是不会有知觉的,按理说就和死后一样,身体所有接受外部信息的器官全都停止运作,和所有器官都损坏是一回事。人们之所以畏惧死亡,是知道一旦进入死亡睡眠,将再也无法醒来。那么,如果某些人从心底相信,即便死亡之后,还会有轮回转世,还能够再次醒来,那么对着些人来说,死亡不就跟睡觉一样,完全不会让人恐惧。深信这种理论的人,水树源称他们为狂信者,身为无神主义者的源,对这些宗教理论向来不屑一顾。但现在,在眼前的宏伟景观面前,他心中的无神信仰壁垒正在经受着一轮又一轮的考验。

从没有见过神,所以会成为无神论者,可如果哪一天真的见到了神,见到了只有神能创造的奇迹,少年是否还能坚持他的信仰?

将时针拨回不久之前,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将睡梦中的水树源惊醒,身旁的百目鬼初立刻向神志尚不清晰的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。

此时天色擦亮,太阳还没有地平线升起,但视野已经足够两人看到远处的景色了。不远处的沙源上,成千上万的人马涌动着,徒步的士兵中夹杂着许多由数匹战马拉动的木轮式战车,这支骇人的大军正向着东方浩荡前进。

“难道是以色列人?”

“不,以色列人应该大多数是难民。这一定是拉美西斯二世的追兵!跟着他们走,一定能找到以色列人。”

“那就立刻出发!”

两人尾随着浩荡的大军往东前进,源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的世界能构筑出规模这么庞大的军队,初则认为这次的世界借由她的记忆构筑,因此获得了比源大得多的魔力补充。

两人尾随了不到半小时,在翻过一座如小山一般高的沙丘后,看到了远处的大海、以及集聚在岸边的大批难民。拉美西斯二世的军队大多身着紫黑色装束,而以色列难民们全都身穿白衣,很容易辨认。埃及军队如狼似虎的向以色列人扑去,掀起一阵腥风血雨。

“摩西呢!”

源不禁叫了出来。以色列人纷纷逃向海里,完全没看到哪里有举着法杖的白衣先知劈开海面。源和初两人离战场大概有一公里远,由于躲在了沙丘的后面,他们并没有被埃及军队发现。

“源,你往后退一点。”

看着远处的战场,初忽然站起身来,走向沙丘顶端。

“你想干嘛?”

“既然这个世界里没有摩西,那就只能由我来假扮一个了!”

“喂!你疯了!下面那可是好几万人马!”

“呐,水树同学,你见过凤凰吗?”

没有理会源的大声呼喊,她带着兴奋的微笑,在沙丘顶上站起身来。 看到初身上发生的骇人变化,源此时已经没办法开口回答了,他心中的惊讶已经变为惊叹和恐惧。

初洁白无瑕的皮肤上开始冒出橘红色的火星,接着立刻化为满身的大火,包括源的白色外套,她身上的衣物瞬时被燃烧殆尽,最终,连她的黑色秀发也燃起火焰,如同火神祝融下降到了凡间。

“你还是再跑远一点比较好哦,水树同学。”

随着初身上的火焰愈发炽烈鲜红,周围的温度也随即急剧升高,源不得不退到百米开外,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初的灼热。随后,准备工作似乎已经完成,被火焰包裹的少女慢慢蹲下身体,周围的的沙粒纷纷被烈焰融化。接着她奋力一跃,如同向天空射出的火箭,瞬间飞跃到数百米的高空。初展开双臂,火焰组成的羽翼向两边延伸出数十米长,她以此为翅膀,调整好姿势,向着海岸的位置俯冲而去。

包括埃及人,以色列人,还有惊魂未定的源,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,痴呆地看着这一奇迹。高空的火鸟如同流星一般,冲向隔着两片陆地的海峡,灼烧的空气掠过她的火焰羽翼,发出了尖锐的鸣响。在火鸟入水的一刹那,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把所有人掀翻在地,海水被烈火蒸发,露出了海床,而原本就埋藏在海床之上的魔镜核心,也被这雷霆一击炸为了齑粉。

失去了核心的世界开始急速崩毁,源的意识也随之消逝。但就在他再次陷入黑暗的前一刻,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埃及人和以色列人,都双膝下跪,向着站在海床上的微小身影祈祷膜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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